元旦慶功

 影片為本文概述之英語版本謝謝















 

 

慶功

 

 

 

何來之「功」?

 

 

 

 

 

洞察力

 

初始,見到那群學生,像見到射過來的箭,自己是箭靶,每說一句話,回彈的力道就是一把箭正中紅心射來:

 

 

「妳算什麼?

 

 

「我們憑什麼上妳的課?

 

 

「我們訓練已經辛苦,聽什麼大道理?

 

 

那是我在國外的其中一段過程,在異鄉多多少少身歷「險」境,經過無以言喻的專業及精神洗禮,但求全身而退毅然決然再度返回台灣之後,所到達的「第一站」。

 

 

「第一站」,原本所議條件乃「無償付出並於隔離完畢後立馬開始執行」,卻沒想到因種種盤根錯節的不明原因,苦侯多時仍然未能進到教室協助無機會接觸英語刺激的學生們,在國外服務從不因疫情或路程遙遠而間斷的同時,心念一轉,於國內受所需助益公校賞識,再度返回初等教育體系投注心血,並且靜待「第一站」服務工作的佳音。

 

 

幸得「第一站」其中一校校長登門造訪,相談甚歡,於行政體系支援的情況之下開始此「第一站」中「第一校」的服務。

 

 

該中等學校校長表示:「這中間到底發生什麼事,讓老師您等候這麼久,我其實也不清楚,但是至少我們應該可以開始進行。」於是,在「第一站中的第一校」裡面,除了一般教室的授課,還加上大規模的學生接觸。較大規模接觸的學生時間短暫,但總可以感受到他們在短短兩堂課間「突然被什麼東西擦亮」的目光,投注在我這位講者的身上。

 

 

只是,進入教室面對相對時間較長必須相處的學生群,卻是完全抗衡於英語學習的狀態。抗衡英語形同於抗衡於代表於其的英語教師,所有情緒在教室當中流竄,學生的青春叛逆,比之於野火,更加遼原。

 

 

想起身為空姊時接受「滅火器」滅火的英語口訣訓練,在心中默默說著,看能不能把他們的火氣撲滅一些。

 

 

而我可以理解長時間沒有接觸英語,也在相對鄉村的地區生長,看不見英語的力道,認為學習英語瓜分休息時間,明顯的不滿,所以,我的成為箭靶,理所當然。

 

 

想起聽過一位中學教師於演講時所言:

「如果要我評價高中生,我認為他們是陽奉陰違的一群人,表裡不一,所以我不喜歡和高中生相處。至於高中裡面的科目,英文絕絕對對是他們視為鬼神的一科,大多數學生敬而遠之……」

 

 

於是,我和一群別人口中「陽奉陰違」的學生共處一室,他們對於我所處理的科目是「敬鬼神而遠之」的。

 

 

有沒有和高中生相處的經驗?

 

 

自然是有的,大群大群的學生們,來自中產階級乃至富裕的家庭背景,等著被爸媽已經準備好的經費送出國深造,只是需要國際級英語考試的成績而遇到了我的指導方法,求取高分以乃至於進入世界級名校窄門的良方。

 

 

又或者是國內專門希望突破英語學習瓶頸,在進入大學之前取得更優質的英語能力者。

 

 

這些人的學習動機,不論是外在或者內在,都相對而言較極為強烈。

 

 

反觀,在「第一站」裡的「第一校」我所經歷的洗禮,是一群從不被人期待、沒有把英語學習放在心上、不知道國際觀的重要的學生們。我甚至自己從來未曾經歷過他們所經歷的心理狀態,因為不論如何,我曾被學校派出去參加無數國語文及英語文競賽,學校師長們期待我將優質的名次抱回學校,而主動性高的我在他們意料之外,以刻苦耐勞的同儕們所言的「阿信精神」,抱回不少獎盃獎牌,自此之後即始人在台灣卻可以接觸到世界各國貴賓,代表部會與他們交流、協助他們的在台行程,藉此打開接觸世界的第一步,而當時,我和現在的他們年齡不相上下。

 

 

人和人之間的可能與不可能,何以言說? 從何說起?

 

 

更麻煩的是,他們當中還有相當比例,視升學為無物,認為即刻工作更能得到即刻的報酬和更迅速的發展前景。我則在家裡的反對之下執意從專科原學科,跨科插班大學……

 

 

太多的對比,太多的不解,化解的方式? 只有等侯……

 

 

他們的學習成就多半低落,比之於我在第三世界國家服務過的,與我因語言不通而幾乎無法溝通的村民們,好不到哪裡去。

 

 

原因嗎?

 

 

那些第三世界國家裡面的學生們,極度渴望學習,只要說是要上課,不論是中文、英文、衛教,學生和村民,蜂擁而至,但我們苦於沒有共通語言可以交流。

 

 

「第一校」裡面的學生們與我同文同種,可是無形有形中產生的敵意或者抗拒,使他們將我所代表的英語,或者英語所代表的我,視為毒藥;頓時之間我從別人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變成巫婆,連家長都可以跳出來罵上幾句。

 

 

腹背受敵,孔明的背水一戰看似絲毫沒有轉寰餘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團隊

孤軍奮戰吃力不討好,千古如此。但我的服務歷程從過往直到現在,總常常「看似」以一人角度先行進入,後有團隊之呈現。此「第一校」一役,也多虧幾件事情和許多其他重要角色的漸次融入,而使得原本濃濃的墨色,添上幾筆華彩。

 

 

這些包括(依時間先後順序)在校內舉辦演講與座談,讓校內更為多數的學生們,理解所謂「深度國際服務」如何發展與規劃,以及讓這些「第一校」裡面的學生們在座一齊聆聽、了解、討論。

 

 

也包括雷同於服務成果發表會的機制,讓「第一校」裡面的學生們清楚看到,社會上真正採取服務與利他行動的人士,如何改善他人困境,以及這些願意改善他人困境的人,如何能夠提出具體方案,促成「第一校」當中的學生有更佳的未來發展前景。

 

 

更包括在假期時舉辦的「共識營」,營隊中各個學有專精的人士發表他們的學習與成長、工作歷程,以及讓「第一校」的學生們與他們互動、學習,刺激這些學生的動力與動機。

 

 

這些元素不斷撞擊的結果,加上「第一校」的學生群裡面因為畢業的畢業、新血產生的新血產生、既有編制內教師等轉換多方效應,而有更加不同的互動模式,造成更大程度的變化與可能,於是五顏六色的山水應運而生,交融在一起的光火,使得本來就不是把英語的本身當作授課重點的我這樣的教育者,有更多可以放在學生思想力及行動力上的籌碼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教學方法

於是,我請學生們在我的英語課堂中唱簡單的歌、唱師長希望他們唱的有難度的歌、跳他們喜歡的舞步、練習和知名廣播電台合作製作的劇本、看世界上各地各式各樣的人們,如何把真實生活中人們的困境當作必須解決的問題,而發展出的各種各樣解決問題的手法。

 

 

退休但熱心的人士被延請到「第一校」的教室當中,談論其成功之路,不但分文不要並且倒回來捐助於我在國外服務的事項上,不收還不行:

「我決定把本來固定給大型慈善組織的年度捐款,轉給Hope老師拿去使用,因為我親眼看見她的服務,如何深入到形成世界上貧窮人口的生活轉變;別人都是仰賴組織效益,她是一個人去與當地人合作,進而產生可能,我很欣賞這種勇氣。」

 

 

我的成人學生也同樣被延請到「第一校」的教室當中,所談則是如何在英語力薄弱的情況之下,進入先進國家打工遊學,奮而激勵自我能力,以區區幾年時間從只在果園摘摘水果,到能夠與當地人士平起平坐,為他們的企業量身打造需要更高端的英語力才能進行的工作項目。

 

 

這些交流過程使學生們開始有更大的想像空間,包括自己未來的可能、種種的自我期許。

 

 

於是透過所有人的力量,和在遠方所發生的故事給他們的洗禮,在我的教室裡面,學生慢慢看到自己。

 

 

進而看到自己在學校以及社會的存在感。

 

 

更看到自己在世界上可能的位置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服務的真諦

沒有真正記下自己在哪一個年度、遇到哪一個家庭、在海外的哪一個國家、與哪一所學校共同合作而遞造多少個村子的發展奇蹟。

 

 

如果不是因為工作需要,也沒有記錄下來哪個年度在哪所初等或者高等教育學校服務,乃至於海外學校服務的習慣。

 

 

總是覺得自己像個灑網人,把同樣的一種心態與方式與人分享,所以沒有記錄,所以不曾具體。

 

 

但是在歷程中的曲折離奇造究出離奇曲折的故事,而使得短短半年多,「第一校」的學生從看到我時像敬鬼神而遠之,到還會在我要離開時依依不捨。

 

 

一群大男生,很不容易表達情感。

 

 

「老師,妳有沒有急著走?

 

 

上完「跨年課」後,已經晚上九點多,學生這樣問……

 

 

「我們其實有卡片要給妳……」

 

 

「也不是啦,是要請妳給團隊的……」

 

 

說得不清不楚,正如在課堂中時不時發出的笑聲般,此起彼落。

 

 

學生們說是由於一年到了最後一天,所以大家很high,但是身為教育人的我,感受得出來他們其實已把英語當作生活與學習中的一部份。像走到病入膏肓的病人床前,令人起死回生一般,我看到自己在這個部份給人的助益,因而感到心安。

 

 

服務工作從來不如別人想像的輕易,「當你想作一件事,全宇宙都會來幫你完成」固然是真,但是我們可能忘記當我們想作一件事,全宇宙會有至少千百個人來阻撓事情的盡善盡美。

 

 

我常常因為自己把這些看似與自己無關緊要的責任扛起,而百思不得其解;我更為了常常為了想激發各地的學生們而錄下的無數音檔、寫下的無數文字,更萬丈金剛摸不著頭腦。

 

 

「你們要想想,她有沒有能力到我們國家公園裡面的七星級飯店去,享受最頂級的享受? 她有嘛! 但是她為什麼跑到我們這裡和我們睡牛糞建造的房子,冒著每次被跳蚤吸血的危險? 」非洲的校長們總是這樣「訓斥」以及「好言相勸」他們在初始完全不信任我這個,在他們當地人眼中「白種人」的女性。

 

 

他們無法想像有外來人種會到他們這種,從來不曾看到外來人種的地方去。

 

 

校長們據說也經過大量的討論後,才得出以上和以下的結論。

 

 

「她之所以不去享受,就是她在乎嘛! 就像我們在乎我們的牛群羊群,再怎麼樣都要跟著他們一樣啊~~~所以她很在乎我們,所以這樣關心我們! 這樣懂嗎?

 

 

據說當地的村民到現在還在討論這樣的觀點,尤其在他們的生活條件愈來愈好之後。

 

 

我不喜歡記錄細節,因為遇到的人很多,到過的地方很多,名字連不上住址,也實在沒有地址……

 

 

我只覺得當自己把這個世界當作一個偌大的場域,在裡面可以自由自在行走,確實,沒有任何事情或者任何人在我看來,應該限制彼此發展的可能,因為當一個人的眼界和國際角度可以到達四面八方,沒有哪個地方該有什麼牆壁可以限制這種種可能。

 

 

所以我從來不覺得服務的時候,我的學生們應該買一本課本,我應該照本宣科,我應該講主詞加動詞加副詞等等規則。

 

 

非常不好意思的,是當學生的我,從不重視英語的文法規則可言,變成了今天這樣有一套自己的國際準則,甚至不喜歡用「國際志工」這樣刻版的名詞來定義我的服務工作,於是這樣的我,默默感到,在從國際重回到台灣之後的「第一站」,能夠有這樣些許水平的呈現,應該小小給自己一個嘉獎慶功,期許自己可以從這樣的一小步,一如低頭的麥穗,前往無數的可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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